第5章 平妻
謝書禾從軟椅上站起來,朝眼前這個成親了四年卻未曾見過幾麵的男人走近,眼底的溫度一層一層的剝去。
他就這麼護著葉檀,甚至不惜辨彆對錯。
上一世她被葉檀下毒害死,他是不是明明知道也不管不問?
“徐府如今平步青雲,侯爺當真是忘瞭如何穩坐如今的位置。朝政之事我無權置喙,但內院中饋我怕執掌數年,侯爺為個新納的妾室對我處處指責,不知道的還以為侯爺與她伉儷情深,被我倒插一足呢。”
徐宴臨臉色一變,眉頭緊皺。
“還望侯爺清楚,妾室終究是上不得檯麵的,我可以不做侯夫人的位置,但侯爺您說了不算。”
謝書禾冷冷說完,不顧徐宴臨難看至極的臉色,帶著月桃轉身就走。
徐宴臨心裡止不住的燥意,垂在身側的手緊捏成拳,看著謝書禾離去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憤怒!
她剛纔說的那番話,無異於是在打他的臉!
如同幾年前那樣,目中無人!
徐宴臨看了看身旁楚楚可憐的葉檀,心底這才舒坦幾分,不做猶豫的牽著人離去。
“慢著!”
徐老夫人一口氣憋在胸口,但到底不捨得說重話,隻是眉眼處的皺紋深了不少:“三娘如今也是你的妾室,你要走就把她也帶著吧,好好安置。”
柳三娘規矩守禮的立在一旁,對眼前這狀況多少有些詫異。
入府前便聽聞侯爺與侯夫人貌合神離,成婚到現在侯爺都未去過夫人房中,未曾想到二人私下竟是如此劍拔弩張的關係。
徐宴臨掃了柳三娘一眼,倒是個出水芙蓉的美人,可他不需要謝書禾的自作主張!
心裡多了一股無名火,他語氣壓抑不住的煩躁:“她選的人,與孫兒有何乾係?!”
說罷,未再看柳三娘一眼,疾步離去。
柳三娘手足無措的看了宋老夫人一眼。
徐老夫人看著孫兒離去的背影,歎了一口氣,終究是冇能說出什麼指責的話語來,朝著身後的嬤嬤擺了擺手,示意人把柳三娘帶下去安頓著。
侯府自老侯爺起就有專門給妾室住的廂房,即便徐宴臨不願接納柳三娘,徐老夫人也不會真的任由他胡來。
隻是徐宴臨當天晚上便在葉檀房中歇下了。
對院柳三孃的房門未曾踏足一步。
謝書禾從月桃嘴裡得知此事的時候,手裡正攆著珠串,神色平靜的過分。
上輩子勤勤懇懇的為徐府一家大小上下打理,本就不好的身子骨每況愈下,幾乎夜夜失眠,到最後病的藥石無醫。
如今從頭來過,這些不沾身的事兒,她是半點不會伸手。
有那個精力,不若好好調理這副身子。
一連幾日,謝書禾都在院子裡休息。
妾室過門那天,她帶著倦意輕靠在軟榻上,任由月桃替她插簪。
門外忽的響起一陣腳步聲,謝書禾疑惑睜眼,卻見手上拿著髮飾的月見紅了眼眶,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。
月桃連忙問道:“怎得一副這個模樣,出什麼事兒了?”
月見對著謝書禾同樣擔憂的眸子,直接跪在了謝書禾腳下:“夫人,侯爺居然不顧您的麵子,要人把大門打開,想用平妻之禮將那二位姨娘抬進來!”
謝書禾的眉眼一點一點冰冷下來。
自古納妾皆是從偏門抬入,她不過是拿了葉檀的身契,就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的羞辱她!
妾未入府便折踩正妻,徐宴臨是生怕她瞧不見。
心中一片寒涼,謝書禾起身快步走到桌案前,拿過紙筆,一氣嗬成的寫下“和離書”三個大字。
兩個丫鬟被嚇了一跳,趕忙說道:“夫人慎重,這和離書一旦寫了,又適逢兩個姨娘進門,侯爺以後隻怕更會針對您!”
謝書禾不在乎的笑了一下,聲音發冷,下筆的動作越發利落:“這四年來,我本就對他步步忍讓,成婚前後,他未踏入過我房門,他羞辱我也就罷了,可他不能將我謝家的顏麵踩在腳底下!”